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2章 接出監牢(感情戲)

關燈
第22章 接出監牢(感情戲)

哪怕是清晨,陽光也照不進這昏暗的牢房中多少,像是被攏在一陣迷霧之中一樣,李崇一步一步往前走。

有個穿著囚衣的人影靠在冰涼的墻上,囚衣上的血跡似乎已經有很久了,早已不是新鮮的血色,而是深褐色一樣的顏色。

這血跡幾乎遍布那人的全身,靠著的人臉於煙魚尾色已經如死人一樣的灰敗了,身子消瘦的幾乎只剩下了骨頭,隔著血跡斑斑的囚衣都能看到他支起來的鎖骨。

李崇有些怕,但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一樣一步一步的上前。

那個人的面容好像還是和上一次在華清宮見時一樣,只是瘦了太多,他走上前才發現他並沒有閉著眼睛,而是向下看著,一動不動,他抖著手去試他的呼吸,才發現那人的鼻息間早已經一片冰冷。

耳邊傳來了不少烏鴉的叫聲,一聲一聲在死寂一般的牢房中顯得格外陰森,李崇慌忙將手伸了回來。

腦海中都是第一次見宋離時的模樣,那個坐在禦階之下,一身深紫色蟒袍,腰束青玉緞帶的身影,他無法將那樣一個人和眼前這個蒼白,枯瘦的人影聯系在一起,心底徒然湧上來了一股難以抑制的無錯和不可置信。

他蹲下了身子,那雙第一次在朝堂上見到的幽深雙眸此刻已經渾濁,一股酸澀感從心底而起。

他擡起的手都有些發顫,想要幫那人閉上那雙已經渾濁的眼,就在手要覆在那人眼睛上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這人的袖口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他低下頭,卻發現是一只黑色的烏鴉,而那只烏鴉的嘴正在啃食那人的手,那雙手青白枯瘦的手,指尖甚至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而靠在那裏的人只低垂著眉眼,渾濁的眼似乎就在看著烏鴉的動作,卻無任何的反應。

“走開。”

李崇幾乎是立刻擡手趕走了烏鴉,但是那雙手卻也無法恢覆如初,那露著白骨的手似乎在昭示是他將宋離推到如此地步的,他幾乎是立刻從夢境中驚醒。

夢境中的牢房和現實中的牢房在李崇的眼前交錯,陰濕腐爛的味道繚繞在鼻息之間,更讓他有些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眼睛只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周身都有些僵硬。

宋離此刻不過是強打著精神看著李崇,卻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他也沒有想到李崇會從宮中過來。

他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一些,只是一動之下胸腔的咳意便壓不住,他以手掩唇側著頭咳了出來。

平日裏束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早就已經被昨天那盆冷水給潑散了,額前的碎發隨著身子細細地抖動。

李崇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就見到眼前那本來低垂著頭眼睛渾濁的人影已經變成了這個在輕咳的人影。

那不過是個夢,他渾身都松下了兩分,剛想上前問一句便發現那人的袖口似乎真的有東西在動。

烏鴉啃食那人已經泛了白骨的手指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了眼前,身體快過了腦子,他一步上前拍在了那人的袖口:

“走開。”

他的動作讓一整個牢房的人都楞在了當場,就見一個泛著橘色的小貓崽從宋離的袖口被李崇拍了出來。

貓仔在幹草上一個軲轆,喵嗚了一聲,一雙琉璃一樣的眼珠看著宋離,一幅有些想過來又瑟縮的模樣。

李崇在看到那個小橘貓的時候人也懵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宋離,劇烈的咳嗽讓宋離的眼中醞起了一絲水霧,只以為李崇因他遷怒於那個貓仔,那水霧之下是還未掩去的自嘲,他這樣的人身邊怎配有什麽人和物件陪伴?

“陛下,那小貓是今日誤入這牢房的,陛下若是不喜著人丟出去便是。”

難得那小東西肯陪他一天,別因為他害了性命。

李崇頓時發覺這人是誤會了,看著眼前蒼白的臉和一旁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小貓,只覺得這事兒好像也不太好解釋。

半天他側身,一把捉住了那個小貓,將在他手上喵嗚喵嗚的貓仔重新塞回了宋離的懷裏,聲音有些不自然:

“朕看錯了,以為是一只烏鴉。”

趙成和一眾大理寺的官吏站在後面,看著眼前一坐一蹲的兩人這奇怪的對話滿腦子都是不理解,陛下來不是問罪的嗎?

懷裏頓時多了一份沈甸甸的重量還暖呼呼的,宋離不禁低頭,目光正和懷裏的貓仔那雙清澈的琉璃眼對上。

這一幕正巧落在了李崇的眼裏,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幕讓他覺得格外的窩心,這樣在乎一個小貓仔的人和那個陰歷很辣的人相去甚遠。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下意識擼了兩下貓仔的手上,那雙手青白枯瘦,和夢境中那個露著白骨的手其實很像,只是這雙手能動,也沒有露出白骨。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剛才撥弄貓仔時不小心觸及那雙手留下的餘溫,冰的厲害,甚至那一瞬間不像是碰到了一只活人的手。

他和宋離此刻離的很近,看到他唇角沒有擦凈的血跡,再思及他身上的痕跡:

“這血跡哪來的?”

宋離看著這個年輕的天子,發覺他真的是在認真的問這個問題,隨意找了一個借口:

“老毛病,風寒沒好利索吧。”

李崇眉心擰起,這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毛病啊?那天在前華清宮也說是老毛病:

“拿炭爐和棉衣過來。”

這話自然是對趙成說的,趙成現在人都有些狀況外,身邊的小吏已經跑著去拿陛下要的東西了,趙成只覺得後悔,若是想到陛下對宋離是這麽一個態度,他剛才就不應該讓人撤下棉衣和炭爐…

很快那炭爐和棉衣就被呈了上來,沒有命令小吏不敢上前,李崇拿了那棉衣,過去親自給宋離披上,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潮濕的,這是出的冷汗?

不行,這個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這人這身板再待兩天恐怕真就交代在這裏了,他回身想要吩咐大理寺卿,但是卻發現他忘了大理寺卿叫什麽,低頭看著宋離他下意識就習慣性地小聲問了一句:

“大理寺卿叫什麽?”

李崇的雙手還壓在宋離的肩頭,宋離也已經習慣他的各種問題,輕聲答了一句:

“趙成。”

這麽小的牢房,趙成又不聾,這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只是還不等他找出理由,那位天子的聲音便已經傳來:

“趙成,去找個幹凈暖和些的屋舍,宋督主朕親自審問。”

“臣遵旨。”

宋離腿腳僵硬,身上早已經折騰的沒了半分力氣,此刻哪裏還站的起來?胸口處更是一動便要嗆咳,他手抵著墻壁,想要站起來,卻直接跌了回去,眼前昏黑一片,意識都在消散。

李崇也被他的樣子嚇壞了,這人的樣子瞧著好像下一刻就要不行了:

“宋離,宋離?”

宋離微微睜眼,不知是不是李崇流露出了真實的擔憂,他的唇邊輕輕揚起了一個安慰的弧度:

“臣沒事兒,歇一會兒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讓李崇的心有些酸,他只嗯了一聲,點了下頭。

外面兩個有眼力見的小廝過來扶住了宋離,那只小貓還賴在宋離的懷裏,李崇看到他那只手臂都有些抖,有些不自然地開口:

“朕幫你抱?”

宋離緩過眼前的昏黑,輕輕遞了一下,趙成就看到那位天子從宋離的手中接過了那只貓仔,他現在實在是有些看不懂他們之間的任何的一件事兒,這些真的應該發生在大理寺的監牢裏嗎?

那騰出的屋子很近,出了大理寺獄的大門便是,這裏本是審訊官休息的屋舍,也算是附近條件最好的屋子了。

宋離走到這裏全靠身旁兩個小廝架著,進屋的時候喘息的很厲害,身上有些發抖,李崇瞧他不對,擡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滾燙一片:

“去請太醫,要上次給宋離醫治的那位,準備姜茶和熱水,其他人下去吧。”

宋離靠在榻上,身上裹著被子還在發抖,李崇也有些不自然,坐在床邊眼睛卻沒有看床上的人:

“朕問你,禦史臺對你的彈劾你是否之前就知曉?”

宋離手中捧了一杯剛剛送上來的姜茶,暖著已經僵硬了的手,李崇既然能問出這樣的話來他便也沒有隱瞞,點頭承認:

“是。”

李崇還是沈默地坐在床邊,繼續問:

“張朝理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兩人中間的被子上,一只小貓崽一直在用爪子刨著被子,讓本來有些嚴肅的氣氛松弛了一些,宋離再一次點頭:

“是,張朝理,呂芳都是我在韓維彈劾之後派人到雲貴殺的。”

這個事兒其實李崇在看到巖月禮呈上來的那份張朝理和朝中官員通信的原件時他就猜到了,但是他沒想到宋離在他面前能這麽坦然地承認。

小貓已經將那被子都撓的勾了絲,宋離垂眼看著它,最後還是擡起一只手按住了小貓的腦袋,不準它再撓,屋內一時沒了聲音。

李崇掃眼看到了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左手的兩根手指腫脹的厲害,小手指下已經生了紅色的凍瘡。

他微微皺眉,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翻過來看:

“這都是這兩宿凍的?”

這人的腕上一片冰涼,手腕處都是骨頭。

宋離不太在意:

“塗點兒藥就好了。”

李崇盯著他:

“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宋離記得李崇剛進監牢的時候便問了這樣一句話,這個小皇帝的變化太大,大到此刻他對著這個少年天子的眼睛時,真是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人一樣,他閉了一下眼睛:

“就潑了盆冷水,不算用刑。”

那監牢多冷李崇是知道的,一盆冷水下去,又在監牢裏待了兩天,也難怪這人是現在這個樣子,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給他一種看不透的違和感。

要說他手段高超,就他這樣子,再多在牢裏住兩天,命都可能搭進去,要說他任人宰割,他人在監牢卻能弄的整個朝堂人心惶惶。

刨根究底,一查到底這是李崇的職業習慣,到這裏這麽長時間了,王和保也好,孟太後也好,巖月禮也好,韓維也罷,這些人的特點,目的,他都清清楚楚,唯有宋離,他始終不明白他要的到底是什麽?

他不喜歡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他只能在後面猜的節奏,忍了這麽多天,今天他不想再忍了。

他捏住了宋離的手腕向前一扯,那人的身子沒什麽力氣,登時便向前一搶,險些撞在李崇的身上,兩人離的極近,李崇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呼吸的急促,他緊盯這那雙眼睛:

“宋離,你到底要什麽?”

宋離手不得不扶住床沿才能坐穩,他忽然笑了起來,眼底的寒涼盡散,倒是多了兩分打趣:

“陛下,秘密怎麽能隨意說出去?秘密只能交換。”

李崇輕哼了一聲:

“你想換什麽?”

宋離盯著李崇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

“就換陛下在閻寧祠打開的那個箱子裏的東西。”

他總是有一種直覺,李崇如此大的變化和那箱子裏的東西有關系,那箱子已經百餘年沒有人打開了,為什麽李崇去了一次,便打開了箱子?那裏面究竟有什麽?

卻不想李崇笑了起來:

“原來這世上還有宋督主不知道的事兒啊?”

宋離並不覺得這話挖苦:

“宋督主也是人啊。”

那箱子的東西別說是宋離,就是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看懂的人了,這麽長時間他終於在宋離的身上找回了兩分場子,李崇有些玩味地開口:

“那個箱子啊?那個箱子裏說朕是真命天子,這個朝堂,這個天下,唯有朕能撥亂反正,朕乃是天定之人,這大梁只有在朕的手上才能得以匡正興盛。”

他的話說的篤定非常,那股子睥睨的勁頭實在不像是從前在孟太後身邊畏畏縮縮的小皇帝能有的,一時之間就是宋離也被他震懾了一瞬,不過轉頭他便真的表現的相信了他的話一樣,垂眸輕勾唇角開口:

“那還真是要恭喜陛下了,就要開創盛世山河了。”

這話李崇怎麽聽怎麽不覺得真誠,他再一次使勁兒捏了一下宋離的腕骨:

“朕的秘密說完了,該你了,你要是說謊就是欺君之罪。”

宋離幹裂的唇上都因為剛才的輕勾而滲出了血絲:

“臣就是為了扶助陛下開創這盛世山河,陛下可信?”

李崇斂了面上的表情,一雙眼睛審視地盯著眼前的人,因為職業關系他不說話只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底的凝視會讓人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宋離卻自始至終都在淡淡地回視著他,沒有任何的閃躲和心虛。

半晌李崇的聲線略沈:

“私自斬殺朝廷命官,縱容屬下貪汙軍款,宋督主這扶助的方式還真是新穎別致啊。”

宋離的手中忽然有了動作,那只被李崇捏住的手腕一個巧勁兒從李崇的手中脫出,反而扣住了李崇手臂上的一個穴位,李崇甚至一瞬間掙脫不開,宋離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一些,眼中的寒涼冷意都在這一刻激泵而出:

“陛下曾著我授課,如今我便教陛下八個字,人臣太貴,必易主位。”

說完他便驟然松開了李崇的手,手臂跌回了榻上,他雙手撐住榻沿才不至於跌回榻上,垂眸有些粗重地喘息。

李崇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朝臣的地位太尊,便會動搖為君者的統治,他看著宋離的樣子,手伸到了一半卻收了回來:

“人臣太貴?這是王和保還是你宋督主?宋督主人在獄中都能讓一京城的大臣惶惶不安,這臣子做的還不貴嗎?”

宋離撐著身子忽然低低地笑了出來,眼底的自嘲絲毫不加掩飾:

“閹人一個,倒叫陛下擡舉為臣。”

那兩個字一下就將李崇震在了當場,他想過宋離很多反唇相譏的話,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拿自己殘缺的身體說事兒,看著那個笑的有些蒼涼又嘲諷的人他心裏有些發堵,甩了一下袖子出聲:

“生活所迫,怎麽就低人一等了?”

李崇的確是不讚成宦官幹政,這是因為中國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多次慘痛的教訓。

但這是朝堂體制對宦官的權利失去監督和控制而造成的,錯並不在宦官本身,封建王朝對男性的閹割行為本就是反人類的存在。

多數入宮為監的人都是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本身又有什麽錯呢?憑什麽在遭了罪以後還要忍受世人的白眼和唾棄?

宋離也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話能從當今天子的口中說出,閹人,閹狗,沒根的東西,這些話他早在入宮的時候就已經聽的麻木了。

這輩子他都不再是周家的人,他不過是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孤魂野鬼,閹人也好,閹狗也罷,反正他死後入不得祖墳,也不會丟祖宗的臉。

他走的註定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只要周家能昭雪,只要他對的起周家百年家訓,縱使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閹狗,他也在所不惜,世人唾罵算的了什麽?

科舉出身的人看不上他們,就連那些有家世蔭蔽的執絝子弟也看不上他們,怎麽就低人一等?這樣的話卻從天子口中而出,真是莫大的諷刺。

李崇看著他笑著笑著眼角的晶瑩心中有些酸澀,手擡到一半還是放下,見他撐著身體的手臂都在顫,這才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將人按在了榻上,幹巴巴地開口:

“躺著吧。”

宋離的手卻握住了他的手臂,眼睛似乎能望到他的心底,輕笑一聲:

“若不是沒有任何的問題,我甚至覺得陛下換了一個人。”

這樣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有了,尤其是那雙眼睛,很多次他直視這雙眼睛的時候他都覺得這實在不像是從前那個小皇帝,他甚至很多時候都看不透李崇如今的這雙眼。

這句話讓李崇的心跳都蹦快了幾分,他強自鎮定地開口:

“宋督主耳目通天,朕換沒換人督主還能不知道嗎?”

反正這身子就是正宗的小皇帝的身子,如假包換的,再怎麽從查他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帝。

宋離低眉笑了一下,就著方才李崇的話有些揶揄地開口:

“是,陛下是天定之人,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李崇反而有些心虛了,拉了換題回來:

“還是說回來吧,督主先是先下手為強殺了張朝理和呂芳,再是將計就計進了這大理寺的監牢,為的就是這幾日被抓進去的朝臣?”

都到了這個份上宋離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他索性直言:

“陛下以為張朝理能在雲貴逍遙那麽多年僅僅是直廷司幾人和六部幾人能庇護的了的嗎?

王和保和呂芳不能進京,他們一旦進京,若是審訊公開,朝堂之中便沒有幾個清白的官吏了,到時候朝堂人人自危。

王和保也明了此事,只是他太想除掉我,也高估了他自己,以為張朝理進京一定會為他所用。”

“哼,督主這幾封信出去,朝堂就不人人自危了?”

宋離微微攤手:

“所以我要殺了王和保和呂芳,行賄者都死了,就是死無對證,我人在牢中,朝中官員只會覺得我是挾持朝臣以圖自救,只要我從牢中出來,自然不會將路走死,會擡起手放他們過去。”

李崇看著款款而談,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人,掃了一眼他的手:

“這麽算無遺策,怎麽還差一點兒死在獄裏?”

“人算不如天算吧,臣這不是等來了陛下?”

宋離高燒之下說了這麽久的話,已經有些沒了力氣,身上冷的越發厲害,他扯著被子往身上蓋,連腿都有些蜷縮了起來,李崇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是高燒引起的,煩躁地往外看了一眼:

“去催,太醫怎麽還不來,送冷水進來,加一床被子。”

宋離身子都在打顫,李崇趕緊將一床新送過來的被子再蓋了一層在他身上,擰了冷毛巾覆在他的頭上。

看了一眼一旁喵嗚喵嗚不停,想要鉆進宋離被窩,又鉆不進去的貓仔,他擡手將宋離的被子掀開了一個角,將這貓仔給塞了進去。

很快貓仔的腦袋便從宋離脖子的邊上探了出來,李崇看到這滑稽的一幕都不禁笑了一下,給那人掖了一下被角,準備起身。

榻上卻忽然傳來一句模糊的聲音:

“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趙成:家人們誰懂我的感受啊?眼前這倆到底在幹什麽?這到底是什麽和什麽啊!

其實宋離很怕孤獨,他希望有人陪

我想魂穿貓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